第3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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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0 章
將少女那頭金色長發吹幹以後，跡部將風筒放回原位，轉過來看到她坐在那裏，低著頭，攤開的掌心裏有幾縷長發，像是在出神。
他走過去，站在她面前：“在想什麽？”
鈴音擡頭看向他，誠實的說：“頭發太長了，要吹好久，想剪。”
“那就剪。”跡部對此不以為然。
以前的長度就很好，現在確實太長，坐在草地上頭發都在地上掃來掃去的。
鈴音眨眨眼，遲疑著：“可是……我不想下山。”
只有山下才有理發店。
跡部不知想到什麽，忽然一笑，看著她道：“那我給你剪？”
鈴音：“……”
她抿緊唇角，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，意思再明顯不過。
他揚了揚下巴，語氣頗有些得意：“本大爺覺得自己的手藝還算華麗。”
“你是說，你輸給越前之後剃頭發那次嗎？”
被她“無意間”的話刺激到的跡部景吾，最後用自己的剪刀將少女的頭發無情哢擦掉大半長度。
地板上散落了一地的金色頭發，像是一地的月色。
鈴音坐直身體，從後面往上摸到自己背脊下方一些的發梢，心裏頓時有些覆雜。
倒不是舍不得，按照她此刻摸到的長度來說，她依舊屬於長發，只是……
她摸到的發梢，怎麽一點都不柔順，也沒有層次感啊？
她轉身將自己的手機遞給跡部：“你給我拍張照片。”
她有點擔心。
“你這是在懷疑我的技術？”
“不是，我根本就沒有相信過，只是沒有選擇。”
跡部景吾：“……”
行。
他接過手機，拍下少女長發披散的背影，越過肩膀遞給她。
鈴音低頭一看，頓時倒吸一口涼氣。
半晌，她默默滅掉手機屏幕，漆黑屏幕上映照出她滿眼震驚的模樣，“明天早上，你陪我下山吧。”
她要去理發店。
跡部還想辯駁：“我剪的其實還不錯。”
鈴音幹脆轉過身，木著臉盯著他：“一剪刀哢擦掉也叫不錯嗎？那我也可以給你剪。”
“咳，我不久前剛剪過的，就不用了。”
“算啦。”看著他這副不自然的模樣，鈴音無奈的嘆了聲，將他手裏的剪刀取走放回抽屜裏。
她站在青年面前，仰頭看著他，眼眸在燈光下熠熠生輝：“我們去看星星吧。”
這裏沒有梯子，不過踩著那個很古舊的大樹很輕易就能爬上屋頂，坐在屋頂看星星，對於鈴音來說，是夏天除了螢火蟲外最好看的風景。
夏日森林的夜晚，漫天繁星閃爍，微風撩起額前的發絲，吹起一陣清涼。
鈴音的身體有些緊繃，不僅是因為她身邊坐著跡部景吾，還因為，二人牽在一起的手。
上來的時候是他先上來的，然後他拉了她一把，就再也沒有松開她的手。
坐下的時候她試圖抽回去，他卻握的更緊了。
她不知道要怎麽辦，就只能將目光看向遠方的星空，可是卻怎麽也忽視不掉那只將熱度源源不斷傳過來的手。
森林深處的風有些涼，吹了一會她的手臂就是冰涼的了，彼時，那只手忽然松開她。
鈴音怔了下，下意識回頭，卻看到一抹白從眼前劃過，肩上一沈，溫暖從背後裹挾了她。
她擡起頭，看到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和眼睛，他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，兩只手落在她的肩膀，就好像是……
在擁抱。
意識到這一點，鈴音的臉頰唰的一下紅了，下午的時候，她心情不好的時候，他好像也擁抱了她。
她還記得他的氣息，甚至他還有很奇怪的香氣，明明不是女孩子。
就在她走神時，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輕嘆，跡部景吾的聲音夾雜著不易察覺的笑意：“連這個也需要我幫你？”
什麽？
鈴音張了張嘴，還沒發出聲音，就看到他握著自己的手腕塞進袖子裏。
“……”臉更紅了。
其實她只是以為他是要把外套給她披上，沒想到他是要讓她穿上。
感到羞澀的少女慌忙推開他，說了句：“我自己來！”迅速的將另一只手也塞進袖子裏，穿好那件外套。
被推開的跡部一點也沒生氣，他微微挑眉，整以暇地看著她，唇角是淺淺的弧度。
“鈴音。”
“做什麽？”
他忽然湊上前，盯著那雙眼睛，認真的說：“我在追求你。”
“……”鈴音本就一片緋色的臉頰瞬間蔓延向耳邊，她想都沒想，就擡手捂住了那雙盯著自己不放的眼睛。
視線一片黑暗，呼吸聲和心跳聲卻近在咫尺。
少女的語氣極為慌亂，帶著一絲顫抖，不知是太過激動，還是哭腔：“我，我知道！”
呼吸停頓了下，他眨了下眼睛，睫羽掃過她的掌心。
“我還沒想好，也沒準備好……”
在三年前，她就已經決定放棄喜歡他了，因為喜歡一個不會喜歡自己的人是一件很累的事情。
她喜歡跡部景吾，喜歡了很久很久。
最初開始，她只是單純的想要看著他，跟在他身邊，就會開心一整天。
可是伴隨著這份感情的與日俱增，她不再滿足於這樣平凡的相處，因為“朋友”“同學”都會分別，她想要的，是永遠在一起。
於是，她鼓起勇氣向他告白。
然而，開口的那一刻，她膽怯了。
他們並不是單純的同學，而是青梅竹馬，是從幼兒園就相識的人，他們參與了彼此幾乎整個人生。
如果她向他告白被拒絕，她就再也沒有勇氣出現在他面前了。
對於自己真心實意喜歡的人，她無法做到坦然放下，被拒絕也能做朋友，又或者看著他將來會和別人在一起，那樣的未來，只是想想都覺得充滿苦澀。
如果她失敗，她就徹底失去了跡部景吾。
這樣的殘忍的現實擺在她面前，她根本就無法說出告白的話語。
最為重要的是，她知道他不喜歡自己。
他是那麽優秀的人，學習成績總是第一，而她，永遠都是中下，就算是他給她補習，她也不會有進步。
如果是別人，被他那麽認真的教導，一定是年級前幾吧。
他擅長很多東西，她什麽都不會。
他喜歡名著，音樂劇，她喜歡漫畫書，游戲。
他喜歡騎馬，打球，她不會任何運動。
他不害怕社交，哪怕是再多人在，他身上的光芒都不會熄滅，而她，只喜歡待在角落。
所以，她藏起自己的漫畫書，換成會長室書架上的書。
藏起自己的畫，因為那遠稱不上藝術。
她小心翼翼的，不敢被他發現，自己喜歡游戲這種他完全不感興趣的東西。
她害怕他覺得，他們屬於兩個世界。
放棄喜歡他這件事，她也花了很長時間，很長很長，那伴隨著她的整個三年級。
而讓她決心放棄的契機，是某天她買游戲回家，路過一個街頭網球場時，看到他抓著一個女生的手讓對方和他約會，那個女生和她不一樣，短頭發，看上去就很有朝氣，活潑，長相可愛，和她這種喜歡安靜死氣沈沈又是混血的外表完全不是一個類型。
那天回家，她哭了很久，徹底認清自己和這個人是沒有可能的。
可第二天早上，她卻被他的電話吵醒，電話那端的人緊張的詢問她的病情。
……她只是不想第二天腫著眼睛去學校，就在昨天晚上給老師發消息請假而已。
或許是當時她的嗓子太啞，他信以為真，便囑咐她好好休息。
她覺得那時他的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溫和。
可想起昨天自己看到的那一幕，她告訴自己該放棄了，她在心裏想著，放棄一個人也是需要時間的，她會努力，所以慢一些，也沒關系吧？
於是，她花費了一整年，才下定決心。
後來……她就忘記了他。
當她以夏目鈴音的身份出現時，他卻說，她很重要。
當她恢覆記憶時，那個被她認定永遠不會喜歡她的人，卻說自己在追求她。
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麽心情回應他，也不敢去問這三年發生了什麽，他忽然開始喜歡她。
因為她害怕自己只是那個退而求其次。
而且……痛苦的事情太多了，她好像沒有精力再去思考什麽幸福。
不拒絕，不接受，拖著他好像也不太好。
“給我點時間，兩個月可以麽？”鈴音小心翼翼的的詢問道，“我現在，沒有辦法決定。”
掌心下的睫羽再次掃過，跡部景吾握住她的手放下來，露出那雙深色的藍眸，認真的盯著她。
一聲輕輕的“好”響起，鈴音看到他在月色下愈發柔和的眼神，像是藏著揉碎的星光。
她忽然不知道說什麽好，偏頭躲過他的視線，幹巴巴的說：“下去吧，我想睡了。”
“嗯。”
跡部再次牽起她的手，將她從屋頂上拉起來。
關門前，跡部突然叫住她：“鈴音。”
“嗯？”她的動作一頓，眨了下眼睛，“還有事嗎？”
“沒有別人。”他望著那雙眼睛，溫柔且堅定：“一直都只有你。”
鈴音陡然僵住，睜大雙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。
這句話的意思是……
他低頭，在她額間落下一吻，擡頭的時候唇角上揚著：“不要亂想，你很好。”
而且，他從不懷疑自己的眼光。
看著女孩依然呆楞楞的表情，跡部擡手在她腦袋揉了幾下，“說好的兩個月，我會等你的答案的，別擔心。”
鈴音垂下眼瞼，燈光在她睫羽下方打下一層陰影，頓了下，她猶豫著開口：“如果……我的答案是拒絕呢？”
“那我就繼續追求你。”跡部回答的沒有遲疑，“畢竟，你向我告白可是準備的更久。”
鈴音將頭埋的更低了，她感到了不好意思：“你……都知道？”
“嗯。”他點頭，主動對她解釋，“因為你一直都比較膽小，告白這麽大的事情應該準備了很久的，我不想辜負，就一直在等你說出來。”
然而，她一直沒有說出來。
鈴音有些想哭，事實上，她的眼淚也已經模糊視線。
怕被他發覺，她低著頭匆忙道了聲“晚安”便關上門。
過了一會，門外響起一聲“晚安”，接著，便是遠離的腳步聲。
她擦掉眼淚，打開了燈，漆黑的房間頓時被暖調的淺黃色點亮，床前放著的東西卻讓她楞住。
是她的畫具……還有，漫畫書？
畫架上那幅畫，是她過去沒畫完的，她想象裏的山林，星空。
而漫畫書，也是當時她沒看完的那個系列。
——他都知道了。
游戲也好，漫畫也好，畫畫也好，他知道過去她的一切都是虛假的。
而這些出現在這裏，說明他走進了她的房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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鈴音擡頭看向他，誠實的說：“頭發太長了，要吹好久，想剪。”
“那就剪。”跡部對此不以為然。
以前的長度就很好，現在確實太長，坐在草地上頭發都在地上掃來掃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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跡部不知想到什麽，忽然一笑，看著她道：“那我給你剪？”
鈴音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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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揚了揚下巴，語氣頗有些得意：“本大爺覺得自己的手藝還算華麗。”
“你是說，你輸給越前之後剃頭發那次嗎？”
被她“無意間”的話刺激到的跡部景吾，最後用自己的剪刀將少女的頭發無情哢擦掉大半長度。
地板上散落了一地的金色頭發，像是一地的月色。
鈴音坐直身體，從後面往上摸到自己背脊下方一些的發梢，心裏頓時有些覆雜。
倒不是舍不得，按照她此刻摸到的長度來說，她依舊屬於長發，只是……
她摸到的發梢，怎麽一點都不柔順，也沒有層次感啊？
她轉身將自己的手機遞給跡部：“你給我拍張照片。”
她有點擔心。
“你這是在懷疑我的技術？”
“不是，我根本就沒有相信過，只是沒有選擇。”
跡部景吾：“……”
行。
他接過手機，拍下少女長發披散的背影，越過肩膀遞給她。
鈴音低頭一看，頓時倒吸一口涼氣。
半晌，她默默滅掉手機屏幕，漆黑屏幕上映照出她滿眼震驚的模樣，“明天早上，你陪我下山吧。”
她要去理發店。
跡部還想辯駁：“我剪的其實還不錯。”
鈴音幹脆轉過身，木著臉盯著他：“一剪刀哢擦掉也叫不錯嗎？那我也可以給你剪。”
“咳，我不久前剛剪過的，就不用了。”
“算啦。”看著他這副不自然的模樣，鈴音無奈的嘆了聲，將他手裏的剪刀取走放回抽屜裏。
她站在青年面前，仰頭看著他，眼眸在燈光下熠熠生輝：“我們去看星星吧。”
這裏沒有梯子，不過踩著那個很古舊的大樹很輕易就能爬上屋頂，坐在屋頂看星星，對於鈴音來說，是夏天除了螢火蟲外最好看的風景。
夏日森林的夜晚，漫天繁星閃爍，微風撩起額前的發絲，吹起一陣清涼。
鈴音的身體有些緊繃，不僅是因為她身邊坐著跡部景吾，還因為，二人牽在一起的手。
上來的時候是他先上來的，然後他拉了她一把，就再也沒有松開她的手。
坐下的時候她試圖抽回去，他卻握的更緊了。
她不知道要怎麽辦，就只能將目光看向遠方的星空，可是卻怎麽也忽視不掉那只將熱度源源不斷傳過來的手。
森林深處的風有些涼，吹了一會她的手臂就是冰涼的了，彼時，那只手忽然松開她。
鈴音怔了下，下意識回頭，卻看到一抹白從眼前劃過，肩上一沈，溫暖從背後裹挾了她。
她擡起頭，看到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和眼睛，他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，兩只手落在她的肩膀，就好像是……
在擁抱。
意識到這一點，鈴音的臉頰唰的一下紅了，下午的時候，她心情不好的時候，他好像也擁抱了她。
她還記得他的氣息，甚至他還有很奇怪的香氣，明明不是女孩子。
就在她走神時，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輕嘆，跡部景吾的聲音夾雜著不易察覺的笑意：“連這個也需要我幫你？”
什麽？
鈴音張了張嘴，還沒發出聲音，就看到他握著自己的手腕塞進袖子裏。
“……”臉更紅了。
其實她只是以為他是要把外套給她披上，沒想到他是要讓她穿上。
感到羞澀的少女慌忙推開他，說了句：“我自己來！”迅速的將另一只手也塞進袖子裏，穿好那件外套。
被推開的跡部一點也沒生氣，他微微挑眉，整以暇地看著她，唇角是淺淺的弧度。
“鈴音。”
“做什麽？”
他忽然湊上前，盯著那雙眼睛，認真的說：“我在追求你。”
“……”鈴音本就一片緋色的臉頰瞬間蔓延向耳邊，她想都沒想，就擡手捂住了那雙盯著自己不放的眼睛。
視線一片黑暗，呼吸聲和心跳聲卻近在咫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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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吸停頓了下，他眨了下眼睛，睫羽掃過她的掌心。
“我還沒想好，也沒準備好……”
在三年前，她就已經決定放棄喜歡他了，因為喜歡一個不會喜歡自己的人是一件很累的事情。
她喜歡跡部景吾，喜歡了很久很久。
最初開始，她只是單純的想要看著他，跟在他身邊，就會開心一整天。
可是伴隨著這份感情的與日俱增，她不再滿足於這樣平凡的相處，因為“朋友”“同學”都會分別，她想要的，是永遠在一起。
於是，她鼓起勇氣向他告白。
然而，開口的那一刻，她膽怯了。
他們並不是單純的同學，而是青梅竹馬，是從幼兒園就相識的人，他們參與了彼此幾乎整個人生。
如果她向他告白被拒絕，她就再也沒有勇氣出現在他面前了。
對於自己真心實意喜歡的人，她無法做到坦然放下，被拒絕也能做朋友，又或者看著他將來會和別人在一起，那樣的未來，只是想想都覺得充滿苦澀。
如果她失敗，她就徹底失去了跡部景吾。
這樣的殘忍的現實擺在她面前，她根本就無法說出告白的話語。
最為重要的是，她知道他不喜歡自己。
他是那麽優秀的人，學習成績總是第一，而她，永遠都是中下，就算是他給她補習，她也不會有進步。
如果是別人，被他那麽認真的教導，一定是年級前幾吧。
他擅長很多東西，她什麽都不會。
他喜歡名著，音樂劇，她喜歡漫畫書，游戲。
他喜歡騎馬，打球，她不會任何運動。
他不害怕社交，哪怕是再多人在，他身上的光芒都不會熄滅，而她，只喜歡待在角落。
所以，她藏起自己的漫畫書，換成會長室書架上的書。
藏起自己的畫，因為那遠稱不上藝術。
她小心翼翼的，不敢被他發現，自己喜歡游戲這種他完全不感興趣的東西。
她害怕他覺得，他們屬於兩個世界。
放棄喜歡他這件事，她也花了很長時間，很長很長，那伴隨著她的整個三年級。
而讓她決心放棄的契機，是某天她買游戲回家，路過一個街頭網球場時，看到他抓著一個女生的手讓對方和他約會，那個女生和她不一樣，短頭發，看上去就很有朝氣，活潑，長相可愛，和她這種喜歡安靜死氣沈沈又是混血的外表完全不是一個類型。
那天回家，她哭了很久，徹底認清自己和這個人是沒有可能的。
可第二天早上，她卻被他的電話吵醒，電話那端的人緊張的詢問她的病情。
……她只是不想第二天腫著眼睛去學校，就在昨天晚上給老師發消息請假而已。
或許是當時她的嗓子太啞，他信以為真，便囑咐她好好休息。
她覺得那時他的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溫和。
可想起昨天自己看到的那一幕，她告訴自己該放棄了，她在心裏想著，放棄一個人也是需要時間的，她會努力，所以慢一些，也沒關系吧？
於是，她花費了一整年，才下定決心。
後來……她就忘記了他。
當她以夏目鈴音的身份出現時，他卻說，她很重要。
當她恢覆記憶時，那個被她認定永遠不會喜歡她的人，卻說自己在追求她。
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麽心情回應他，也不敢去問這三年發生了什麽，他忽然開始喜歡她。
因為她害怕自己只是那個退而求其次。
而且……痛苦的事情太多了，她好像沒有精力再去思考什麽幸福。
不拒絕，不接受，拖著他好像也不太好。
“給我點時間，兩個月可以麽？”鈴音小心翼翼的的詢問道，“我現在，沒有辦法決定。”
掌心下的睫羽再次掃過，跡部景吾握住她的手放下來，露出那雙深色的藍眸，認真的盯著她。
一聲輕輕的“好”響起，鈴音看到他在月色下愈發柔和的眼神，像是藏著揉碎的星光。
她忽然不知道說什麽好，偏頭躲過他的視線，幹巴巴的說：“下去吧，我想睡了。”
“嗯。”
跡部再次牽起她的手，將她從屋頂上拉起來。
關門前，跡部突然叫住她：“鈴音。”
“嗯？”她的動作一頓，眨了下眼睛，“還有事嗎？”
“沒有別人。”他望著那雙眼睛，溫柔且堅定：“一直都只有你。”
鈴音陡然僵住，睜大雙眸不可置信的看著他。
這句話的意思是……
他低頭，在她額間落下一吻，擡頭的時候唇角上揚著：“不要亂想，你很好。”
而且，他從不懷疑自己的眼光。
看著女孩依然呆楞楞的表情，跡部擡手在她腦袋揉了幾下，“說好的兩個月，我會等你的答案的，別擔心。”
鈴音垂下眼瞼，燈光在她睫羽下方打下一層陰影，頓了下，她猶豫著開口：“如果……我的答案是拒絕呢？”
“那我就繼續追求你。”跡部回答的沒有遲疑，“畢竟，你向我告白可是準備的更久。”
鈴音將頭埋的更低了，她感到了不好意思：“你……都知道？”
“嗯。”他點頭，主動對她解釋，“因為你一直都比較膽小，告白這麽大的事情應該準備了很久的，我不想辜負，就一直在等你說出來。”
然而，她一直沒有說出來。
鈴音有些想哭，事實上，她的眼淚也已經模糊視線。
怕被他發覺，她低著頭匆忙道了聲“晚安”便關上門。
過了一會，門外響起一聲“晚安”，接著，便是遠離的腳步聲。
她擦掉眼淚，打開了燈，漆黑的房間頓時被暖調的淺黃色點亮，床前放著的東西卻讓她楞住。
是她的畫具……還有，漫畫書？
畫架上那幅畫，是她過去沒畫完的，她想象裏的山林，星空。
而漫畫書，也是當時她沒看完的那個系列。
——他都知道了。
游戲也好，漫畫也好，畫畫也好，他知道過去她的一切都是虛假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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